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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日惊魂节选三 (新加坡)詹姆斯•李
贺晓梅、杨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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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货车里的那个男人很矮小。他冲着我跑上陡峭的斜坡时，两腿好像在砍什么东西。刷刷刷刷，跑得飞快。他看上去好像一台邪恶的跑步机器，他钉子似的干燥的红头发看上去好像他头上冒出来的火焰一般！要不是我一直在思考，如果他抓住了我会对我干什么，我真想好好嘲笑一下他的头发。 骑摩托车的男人离我越来越近了。“我要那个遥控器，小鬼！”他喊叫的声音盖过了摩托马达的轰鸣声。 我也大叫起来，非常地大声，我想我看见从一个大公寓区里投射过来了一点光。我尽可能高地举起手臂，好像高举着奥运会的火炬似的紧抓着手里的遥控器！ “把遥控器给我！”那个男人朝我猛扑过来，他的摩托车卧在湿湿的草丛中。我往下朝另一边看了看，看见那跑得飞快的两条腿几乎快爬到坡顶了。 我尽全力把手抽回来，同时开始大声地计数：“一……二……三……！” “你不敢……”骑摩托车的男人咆哮道，他的脸因为怒火而显得丑陋不堪。 但他太晚了！他不可能阻止我！ 我把遥控器掷到了空中，尽我所能地用力扔，能扔多高就扔多高。它驶进了夜空中，远远地飞过了绿草丛生的山坡，进入茫茫的黑暗之中。随即我也隐入了黑暗。 我深吸一口气，把身子像球一样蜷起，然后顺着山坡滚了下去。那真是太可怕了，我好像一只皮球，滚动得越来越快，越来越快，被凸处反弹起来，喔！啊！嗷……！ 那个骑摩托车的男人不可能跟着我滚下来——那山坡太陡峭了，骑着摩托车从坡上冲下来追我太危险了。他正站在坡顶上，大声咆哮着，朝我挥舞着拳头。 那个有着两条飞快的腿的男人开始追着我跑下来，路上磕磕绊绊地，他干脆也开始滚动，接着撞到了一块崎岖的地上，被弹向另一个方向。他尖叫着，大声咒骂着各种脏话。 我屏住了呼吸。 又一个凸处，我撞上去的时候闭起了眼睛。感觉我好像在空气中飞行似的，知道我摔在又一个凸处上，噢，然后被它弹向一个奇怪的角度。我几乎已经滚到了山坡底部。我可以看到下面空荡荡的马路。哦，不……！它并不是完全空荡荡的。有什么东西正在移动。难道是另一个圈套……？ 笔直地朝我行驶过来的正是我的赛车，它左转右转，好像电视上足球比赛里运动员一样。接着我突然听到了——咣当！ 随着一声奇怪的空响，有什么东西掉到了车子里面。 只可能是一个东西。 那个控制器。 那车居然拿到了它！ 现在它好像正在等着我。 它的马达发出一阵因为加快转速而听起来嘈杂并且不耐烦的声音，就好像是一辆真正的赛车似的，等待着踏上征途。 我“砰”的一声笨重地停住了，接着跳了起来。骑摩托车的男人的尖叫声远远传来，我听见那个快腿人也大叫起来。我得赶快逃离——一秒钟也不能耽误。这是我惟一能做的事情！ 我爬到了车上，把我的双脚塞进驾驶座位里。我就坐在座位的顶端，两腿蜷在我的下巴下面。我一只手探下去够到了遥控器。同时我的另一只手抓住了车身的一边。我刚碰到遥控器，我们就发动了！ 驾驶着这赛车就好像骑着一个不可思议的疯狂的怪物。那车左摇右摆，沿着这条道直冲下去后，又上了另一条道，飞转过拐弯处时只用两只轮子。 我向后望去。那辆小货车已经被甩开很远了，但它仍然不懈地追着。 |